(一)稀少性:一項基本的經濟難題: 每個社會都必須面對一項基本的經濟難題:如何將有限的資源作最佳運用,以滿足無究的慾望。這就是經濟學上稀少性(scarcity)的問題。對絕大多數人而言,「稀少性」是生活中必須接受的事實。他們所需要的東西,大都是有價格的「經濟財」(economic goods),而不是免費的「自由財」(free goods)。即使是自由財,有時也不是免費的。 首先讓我們來解釋「稀少性定律」(law of scarcity)。這個定律告訴我們:經濟資源是稀少的,我們永遠不可能在一定時間內生產出所有人類想要的東西。稀少的資源就算能增加,也是要靠努力或付出代價,而且無法取之不盡,用之不竭。資源的稀少迫使每個經濟體系都必須有所選擇。決定多生產某項產品,通常就意味著決定少生產其他的產品。所有的社會都必須面臨的基本問題,是決定該犧牲什麼以換取想要的東西。這也是經濟學探討的中心課題。 因此,經濟學探討的一個主題,就變成了資源利用的選擇。尤其在經濟政策方面,當達成某項目標有多種方式時,決策者就必須盡力作最佳的選擇--總體與個體經濟學理提供出一套準則,以界定資源最佳利用的條件。在以後的討論中,這些準則最可用作制定與評估經濟政策的方法。 (二)個體經濟學與總體經濟學之差異分析: 二次大戰後,為了研討的方便,通常將經濟學分成二類:個體經濟學(Microeconomics)與總體經濟學(Macroeconomics)。 個體經濟學所探討的是:構成經濟體系的某一經濟單位或要素,以及這些要素之間的關係。個體經濟學的重心,在於了解個別廠商、產業、家庭的行為,以及交互作用的方式。已過世的樓納教授(Abba Learner)形容得好:「個體經濟學就好比是用顯微鏡去觀察其經濟本體,以分析其中成千上萬的細胞--做為消費者的個人或家庭,以及做為生產者的個人或廠商--在經濟體系中扮演什麼樣的角色。」 總體經濟學所探討的是經濟整體,或是其中的大部門。總體經濟所著重的是總體的問題,如失業率的高低、物價變動的幅度、國民生產毛額的升降、政府收支是否平衡等。 一種方式說:個體經濟學是「見樹」,而總經濟學則是「見林」。二者都涉及因果關係的探討、經濟行為的建立、經濟現象的分析,以及理論的建立。這兩門學科的關係是 互補的,而不是排斥的。 (三)理論與模型: 經濟學家和科學家一樣研究變數之間的關係,並繁衍出有關的理論。如果某一項變數關而未有證據支持,通常稱為「假設」(hypothesis);如果有相當證據,則稱為「理論」;如果證據確實,則稱為「定律」(law)或「原則」(principle)。但在一般的情形下,「理論」、「定律」、「原則」等名詞常交互使用。 某項理論可以用「模型」(model)表達出其重要特性。模型可以利用文字,表、數學式等來陳示。「模型」只取事實中的顯持質,所以比較容易表達。 (四)生產財貨的三大問題:是什麼?如何?為誰? 經濟體系的一個主要職能是將資源、慾望、技術三者合起來,這一「組合」牽涉到三個基本並且相關的問題。 1.社會應該生產的財貨勞務「是什麼」? 社會稀少的資源應如何運用?是否應該將生產消費財(金物、衣服、汽車等)的部分資源,用於生產資本財(工具、機器、廠房等)?例如,生產資本財的比例提高時,日後製造消費財的能力即可增加,但是我們必須要犧牲目前的消費,以換取未來更多的消費。另一個相關的問題是:每種貨品應生產「多少」?這種決定牽涉到價值判斷與優先順序。也就是社會必須要在「目前」的犧牲與「未來」犧牲之間作一擇。 2.資源應「如何」組合以供生產? 大多數產品的生產方式不盡相同。例如由於土地相對於勞力而言較為稀少,所以農地耕作較為集約,而美國由於地廣人稀,農場經營就較為粗放。同樣的,如汽車的生產,也可利用鋼、鋁、或玻璃織等原料不同組合,或是資本與勞力不同的組合。任何社會均須決定該如何「組合」稀少的資源來作有效的利用。 3.產品該「為誰」生產? 經濟的大餅(economic pie)該如何分配給社會上每個人,是一個極重要而又具爭論性的問題,這不僅牽涉到經濟面,也牽涉到政治面。共產主義即自是懂得如何以「公平公配」來獲取政權,資本主義則標榜如何「大量生產」來贏得人民的選票。因此,「為誰生產」的分配問題不僅影響到個人的生活水準,亦深遠地影響一國的政治體系及經濟制度。 財貨生產中,「是什麼」、「如何」、「為誰」的三大問題,是任何社會共同面臨而必須解決的問題。而每個社會所採用的解決方法並不相同。其中一個極端的方式即是泛稱的「控制經濟」(command economy),由中央政府決定該生產什麼、生產多少,以及為誰生產。經濟改革前的蘇聯與中共即屬於此一類型。另一個極端則是資本主義型態的「市場經濟」(market economy),在此種體制的理想狀況下,上述三大問題均在公開市場中,透過供合與需求的競爭力量而解決,而沒有政府時時刻刻的干預。 (五)生產可能曲線: 由於資源的有限而人類的慾望無窮,所以產生了「匱乏」這個基本的經濟問題。當我們不可能得到所有想要的東西時,我們就必須要得取捨及選擇。 生產可能曲線(production possibility curve;簡稱PPC)即可用來說明上述的問題。這條曲線在現有的土地、勞力、資本與技術水準下,可顯示一國經濟所能生產的是些什麼。雖然資源及生產能力有限,但是對於要生產哪種財貨或勞務,我們還是有選擇的能力。 在面對成千上萬種產品時,我們所要的選擇極為複雜。為了便於說明,讓我們以一個僅生產兩種產品(棉布與小麥)的基本經濟型態為例。如果我們想多生產棉布,則小麥的生產就得減少,反之亦然。 圖a生產可能組合
圖b生產可能曲線 圖a所顯示的是兩種產品可能有的生產組合,表現於圖形即為圖b的生產可能曲線。在一種極端的情形下,如果我把所有的資源均投入於生產食物(小麥),則如圖中A點所示,可生產二十單位小麥,但是卻無法生產棉花。另一種極端情況下,如圖中F點所示,我們將所有資源投入於生產棉花,則可生產五個單位棉花,卻沒有小麥。 (六)資源專門化的特性 這兩個極端顯然均非所宜,因為棉布和小麥都是消費者所需要的,因此再探討一下介於兩者之間的可能。由A點出發,假我們移出部分最適合種植棉花的土地來生產棉花,則只需要放棄很少的小麥產量,卻可獲得很高的棉花產量,如B點所示,小麥產量減少一單位,卻使棉花能多生產一單位。 如果還想生產更多的棉花,則勢必要將生產及至比不適合生產棉花的土地人,所以必須放棄二單位的小麥生產,才能增加 單位的棉花生產,如圖中B點至C點所示。生產第二單位棉花的「機會成本」(opportunity cost)--也就是說必須要放棄的小麥生產--大於生產第一單位的機會成本。 隨著棉花的產量增加,機會成本也愈來愈高。例如由E點至F點,為了增加 單位的棉花,必須放棄的小麥高達八單位,這是因為適宜種小麥的土地,也被勉強地用來生產棉花。 從這個例子中,以顯示資源具有專門化的特性--即是同一資源並非同樣的適合於生產不同的產品。因此,立刻產生了機會成本遞增的情形,使生產可能曲線呈向外彎曲。 圖C
生產可能曲線顯示的現況所「能夠」生產的,而事實上的生產往往並未充分發揮這種能力。如圖C中生產可能曲線內部的U點,代表有大量的勞動力失業,如果我們能讓這些勞動力充分就業,則可使兩種產品的生產組合達到生產可能曲線上的水準(如B、C、D或E點)。 因此生產可能曲線代表的是一種「邊界」(frontier),也是短期內的「極限」。只有在經濟運作良好並持高度就業時,才能達到這種「限」的生產組合。另一方面,在現有資源限制及技術水準下,我們也不可能達成生產可能曲線之外的生產組合(如圖C中的T點)。 (七)成長的原動力 隨著生產能力的增加與經濟的成長,可以達到圖C中的T點。這樣的經濟成長來自三個主要的來源:
圖D技術改進 a.技術改進,採用更新更好的方式生產。 b.資本量增加。 c.勞動生產力增加。 以技術改進而言,若在上例中,假設我們發現了一種新的肥料,可以顯著提高地的生產力,而使小麥與棉花的產量均可提高,則生產可能曲線即會外移,如圖D中的新生產可能曲線PPC2。因此「成長」(growth)使得生產可能曲線向用移動 。 圖D所示的技術進步,可使小麥與棉花的生產均增加。當然也有些技術改進,僅能提高一種產品的產量,例如發展出某種能抗疫病的小麥品種,將可增進小麥的產量,但對棉花的生產則毫無助益。如圖E所示,如果我們將所有資源用於生產棉花,則產量不會有任何增加,仍為F點,但是若用於生產小麥,則產量會由A增至B,因此新的生產可能曲線乃如圖中的PPC3。 除了上述的技術改進外,我們現在考慮成長的另一來源:資本量的增加。我們現有的資本固然有限,但是卻可以增加,所以若干年後的資本量,大致取決於現在及以後打算要累積多少資本財上面。 為了說明方便,我們更換另一種生產可能曲線,如圖F所示:資本財(如機器與廠房)和消費財(如食物、衣服、電視機)的生產組合。 圖E單一產品的技術改進 圖F目前的資本形成決定未來的生產能力 (八)不同的局面: 圖F中有兩個不同國經濟,在一九八○年時,面對相同的生產可能曲線均為PPC1980。但第一國的人喜歡及時行樂,生產較多的消費財和較少的資本財(圖F的A點),因此到了二○○○年,他們的資本存量並不會比目前增加多少,而PPC只會外移一些。但是第二國的人民則是緊縮消費,累積較多的資本財(圖F中的B點),因此到了二○○○年,他們生產能力大為增加,PPC外移的幅度也較大。他們犧牲了目前的消費,來換取未來較高的所得與消費能力。從上面的討論中,每個社會都會面臨一個選擇:應該犧牲多少目前的消費,以使未來的消費能夠更多?對於那些平均所得已經相澢高的國家而言,成長的快慢並非迫切的問題,即成長較慢,人民未來的生活水準仍可提高。 圖G「起飛」進入經濟成長 但是對一些貧窮的國家而言,在考慮經濟成長的問題時,卻會面臨兩難的局面(如圖G所示)。如果他們將目前的產出全用於消費(A點),則將永遠停留在 PPC1的水準,未來的生活不會有任何改變。但是如果他們想要經濟成長,則必須累積資本財,而減少消費財(如B點),如此,將使原已低落的消費水準更形低(由A點到B點表示),也許就會有人挨餓。 當然由長期看來,成長的策略是有利的。由於在B1累積了資本財,將使生產能量提高,生產可能曲線往外移至PPC2。這時該國可再選擇B2點,享受與A點相同的消費水準,再由資本財不斷的累積,生產可能曲線即可不斷外移,如B3點,而消費財與資本財均可持續增加,使經濟「起飛」。 上述經濟起飛的推理在「其他條件相同」的情況下是成立的。但是在經濟制度管制之下,因為生產誘因的缺乏、優先次序的混淆、行政效率的低落,儘管一國可以把較多的資源用之於資本財的累積,但人民的生活水準仍然不易提高。 (九)機會成本與取捨問題: 由於人類對資源的需求常常多於資源的供合,因此我們就必須要決定如何有效地來運用這些有限的資源。例如石油有各種不同的用途:車輛的動力、房子的暖氣、電力的發動等等。因此當石油花在某一用途愈多,則可用在其他目的的石油必然將減少。對資源不同用途的選擇,宛如魚與熊掌之不可兼得,在經濟學中,我們把這種選擇稱為「取捨」(trade-off)。 再以石油為例,如果我們用較多的石油來生產汽油,則必須犧牲多少燃料用油?這種被犧牲掉的他種用途的價值在經濟學上被稱為「機會成本」。如果我們使用某一數量的石油可以生產一加侖的汽油,再假如除了汽油之外,生產燃料用油最有價值,那麼一加侖汽油的機會成本,就是使用同數量的石油所生產的燃料用油的數量。 測定機會成本的一種方法是可以透過圖H的生產可能曲線。在某定量的資源下,可以生產兩種不同產品,橫軸代表汽油生產量,縱軸表燃料用油生產。 如果在一年中我們所消費的石油全部用來生產燃料用油,我們大約可生產四十億桶;如全部用來生產汽油,大約可以生產三十億桶(這是因為汽油比燃料用油需要更高度的精煉,原油中只有較輕才可以煉製汽油)。這一曲線代表在固定的石油數量下,我們可以生產的汽油與燃料用油的各種不同組合。 圖H石油產品的可能生產曲線 圖H曲線上的A點表示每年約生產二十五億桶汽油與二十億桶燃料用油。如果我們想多生產五億桶汽油,就得犧牲掉二十億桶的燃料用油(見圖HB點)。因此生產五億桶汽油的機會成本就是二十億桶的燃料用油。 為什麼多生產汽油的機會成本會如此巨大呢?這是因為並非所有的石油都煉製汽油。輕原油容易煉製汽油,但是如果想從重原油煉製汽油,那麼每桶油所能生產的汽油就會較少。反之,如果想要石油都用來生產燃料用油,最後所犧牲的汽油數量必將增加。因為輕原油不適宜生產燃料用油。也就是因為機會成本會愈來愈大,所以生產可能曲線會向外凸出。由於某些原油適合生產汽油,而某些適合生產燃料用油,所以在汽油與燃料用油之間的取捨(即機會成本)關係,並不是固定的,假如原油不僅適合生產汽油,而且也適合生產燃料用油,那麼取捨關係就是固定的,在這種情況下,生產可能曲線就是一條直線。 機會成本愈來愈增現象,不僅存在於汽油與燃料用油的,而且存在於每一種產品的生產。一般說來,投入於某一產品源愈多,那麼它所犧牲掉的生產其他產品的機會成本就愈大。 (十)機會成本的例子--維護治安的「最適」程度:
所有犯罪的人應當要一網打盡嗎?如果不考慮一網打盡的經濟成本,答案當然是肯定的。但是當政府盡全力來抓逃犯時,其所用的人力與財力就不能同時用之於其他方面。這就是經濟學上「機會成本」的考慮。因此維護治安的「最適當」程度不一定就是把所有的孢人都抓到。試看看圖I的說明: 圖I維持治安的「最佳」選擇 圖I中的橫座標是「抓到犯人的可能率」,十分之二、十分之四等。縱座標是「政府抓犯人所花的成本」。圖中有三條曲線: (1)A條--抓犯人的成本曲線:顯然地,犯人被抓到的可能率愈所花費的成本也愈大。例如犯人被抓到的可能率為十分之二時,成本比較低;十分之八時就比較高。 (2)B線--犯罪引起的成本曲線:當犯人被抓到的可能率愈低時(如十分之二),對社會帶來的成本也就愈高;反之愈低。 (3)C線--總成本線:「A」、「B」兩線的綜合,也就是「抓犯人的成本質上「犯罪引起的成本」。 上圖顯示如果「犯人被抓到的可能率為十分之四時,「抓犯人的成本」是oa,「犯罪所引起的成本」是ob,兩者相加總成本等於是oc。如果,「犯人被抓到的可能率」是十分之八時,總成本為od。 從經濟上最低成本的觀點來看,「犯人被抓到的可能率」為十分之六時是「理想適當」的程度(optimal level),因為這是總成本的最低點,也就是oe。 (十一)經濟活動的循環周流: 圖J家計部門與企業部門活動的循環周流 市場經濟的自主性,是在較少的政府干預下,消費者與生產者可以自由地交易。這種經濟活動先圖J加以說明。該圖暫不包括政府部門,假設一國經濟只包括兩個部門:家計部門與企業部門。圖J顯示這兩門在兩個市場--產品市場與資源市場--之間的活動情況。 在「產品市場」,家計部門買部門所出售的財貨與勞務,而付出費支出即為企業的收入。在「資源市場」,企業部門買家計部門提供的因素,而付出的成本即為家計部門的貨幣所得。這些交易都是在自由市場中完成的,透過價格體系,企業可以決定在產品市場該生產「什麼」,而在資源市場該「如何」生產。 (十二)擴大的混合型經濟模式: 上述兩個部門的模型,是所謂的私有經濟活動的範疇。現在增加了第三個部門--行政之後,如圖K所示,模型變得較複雜,顯示出十二項經濟活動的循環周期,反映出整個社會的私有經濟部門與公有經濟部門的活動。 政府在資源市場按市價買生產因素,然後利用這些資源生產社會財,以供家計與企業部門使用。而這兩個部門則以租稅或規費提供政府各項活動所需之經費。 政府部門也有一些資源--如土地,在資源市場出售或出租,並且在產品市場買財貨與勞務。除此之外,各級政府並在產品市場出售,或補貼出售某些產品(如郵政服務、健康保險、平價住宅、大眾運輸等),並且取得收入,這時政府門就可能會與企業門發生競爭。 圖K「混合型經濟」(三個部門)的循環周流 (十三)循環周流模型是現實的簡化: 圖J與圖K所陳示的循環周流模型乃是經濟體系與經濟活動的簡化,它的主要功能在於說明總體經濟中各部門間的相互關係。它和其他模型一樣,是事實的抽象化,所描繪出的是森林,不是樹木;是輪廓,不是細節。這個模型簡略了兩點: (一)此一模型未提及個別消費者或生產者的行為,也未提及他們在產品或資源市場中,如何決定均衡的數量與價格,因此是一個「總體」而非「個體」模型。 (二)此一模型假設循環周流是在穩定中進行,所以沒有指出生產或雇用發生變動時的後果,因而忽略了大家關心的物價膨脹內經濟衰退的問題。 (十四)清晰的思想: 在研習經濟問題時,自己倒首先要保持一個客觀而中立的態度:訓練自己具有清晰的思考能力,一方面要避免受情緒的干預,另一方面要避免推理的謬誤。現分三點說明: (一)了解專用名詞的定義。經濟學上的名詞有它嚴格的定義。一般人常用的字彙如「投資」、「支出」,並不就等於經濟學上的定義。例如對個人而言,買一幢蕭房子的「投資」,付孩子的學費是「支出」,但從經濟學理上來說,買貢房子是一種財務性的移轉,不是生產性的投資;付學費則不是支出,而是一種「人的投資」。 (二)不要被名詞所隱含的情緒左右。在大眾媒體上,大家常看到這躦標題:「政府赤字不斷上升」、「強大的工會要求加薪」、「多國企業企圖壟斷市場」這些標題中,「政府赤字」、「工會」、「多國企業」等名詞都塗上了情緒的色彩。我們應當要冷靜地分辨每一件事實,不應先入為主的認定赤字是可怕的、工會是不講理的、多國企業是貪婪的。 (三)避免推理的謬誤。「謬誤」(fallacy)一詞,通常是指錯誤的觀念或不實的想法。但是嚴格說來,「謬誤」指的是推理或論證上的錯誤。這裡所謂的「謬誤」指的則是指那種似是而非、容易造成混淆的推理。下面引述一些討論經濟問題時常見的謬誤。 (十五)偽因謬誤(fallacy
of false cause): 每種科學都嘗試要建立起因果關係,偽因謬誤即發生於這種過程中。當一件事之後發生了另一件事,或是兩件事同時發生,如果有人錯誤地假定這件事為因,另一件為果,就容易犯上這種謬誤。 我們可以下列「若--則」形式的論證,說明偽因謬誤: 「若A發生,炸M後B發生。則A造成B。」 這個結論並不見得正確,因為它有好幾種可能: 第一,B可能是湊巧發生的。 第二,B可能是由A以外的其他因素所造成(或是另有一因素C,是造成A與B的共同因素。) 第三,也可能是B造成A。 下面再舉一個例子說明: 某公司雇用了一位新的銷售經理,而不久該公司的銷售量大增,因此推理為銷售的增加應該是新的銷售經理之功。 上例可能就犯了「偽因謬誤」。它未指出:雖然銷售的增加部分是新經理的功勞,但絕大部分可能是其他因素所造成,如售價降低、買主所得提高、市場中買主增加等。 (十六)合稱謬誤(fallacy
of composition)與分稱謬誤(fallacy of division): 現在再簡述另外兩種謬誤。合稱謬誤是指當全體中的部分為真時,便誤以為該全體亦為真。而分稱謬誤則是指當僅有全體為真時,卻誤以為其部分亦分別為真。 下面的兩子用以說合稱謬誤之容易產生: 例一:在經濟衰退期間,個別家庭為了自身經濟的安全感,增加儲蓄減少消費支出是為無可厚非的;但如果所有家庭都這樣減少支出,經濟活中的總消費就會下降,使薪俸衰退及惡化;總所得水準下降,使得家庭儲蓄不增反減。 例二:如果某一產業的價格俯拾即是高,該產業的利潤或許提高。但如果市場上所有產品的價格都提高同樣比例,則廠商們不能普遍獲利。合稱謬誤提醒我們:個體經濟方面的通則,並不見得適用於總體經濟的情況。 分稱謬誤則提醒我們:總體經濟方面的通則,並不見得適用於個體經濟的情況。這個概念出現在教科書上時,似乎十分明晰,但在探討實際市場經濟問題時,卻常常變得極為隱晦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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